第(1/3)页 他的新娘尉迟珊无力地跌倒在地,睁着黑漆漆的杏眼凝视他,眼底盈满不敢置信的泪水,他却没有去扶的意思。 他低眉敛目,从容不迫地解开系带,将那身鲜红的衣裳丢进江水里,任由它随波而去。 他白衣胜雪,束着长发的红绸被风吹走,满头青丝犹如肆意飞舞的墨渍,江风吹拂着他的宽袖和袍裾,他的神情是如此冷静,仿佛他毁掉的并不是自己的婚礼。 南宝衣轻声:“我说事出反常必有妖,娘娘偏偏不信。” 到底是当过女帝的人,沈姜摩挲着杯盏,格外平静:“阿潮,你想做什么?” 沈议潮恭敬地朝她深深作揖。 他道:“姑母,这场婚礼,并非我之所愿。我只是利用它,将江左高门全部聚集在这里。我的死士提前在酒水里下了药,对不住在座诸位了。” 尉迟珊泪流满面。 她拼出吃奶的力气,伸出手死死拽住沈议潮的袍裾:“夫君……” 沈议潮连眼皮都没抬,像是嫌恶她般抬步走远,在一座食案前撩袍落座。 他斟酒:“尉迟大人。” 众人下意识望向尉迟长恭。 尉迟长恭早已恨得气血逆流,正欲怒骂,却听见江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。 一把遍布狼牙的沉重铁锤,被重重抛上了岸。 随即,一双肮脏的手攀上江岸,那人发出桀桀怪笑,身穿破碎陈旧的黑色细铠,慢慢从江水里爬了出来。 南宝衣看得新鲜。 她还以为沈议潮安排了怎样的夺权大戏,没想到他的底牌就是一个从水里冒出来的刺客…… 这刺客跟她爹一般年纪,牙齿都黑了,想来功夫不怎么样。 她正要开口嘲笑沈议潮两句,却发现沈姜脸色苍白的可怕。 “娘娘——” 她刚唤了一声,沈姜手中的酒盏砰然砸落在食案上,酒水洒在她华贵的裙子上,她却浑然不觉。 昔日锋利的丹凤眼死死盯着那个中年男人,她唇瓣翕动得厉害,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,像是撞见了人世间最恐怖的事。 南宝衣怔住。 再看那男人和尉迟长恭有四分像,她突然冒出一个骇人的念头—— 这个男人,难道就是当年欺辱沈皇后的尉迟卿欢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