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福格瑞姆似乎上瘾了,他把曾经舰桥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清理进别的地方。这让我感到有点熟悉,以前贵族莅临时,工头也会把我们和垃圾一起扔进臭水沟。 现在他似乎想对内饰下手,我对他的品味不敢恭维就是了。 当然,雪莱并不在意。暮星号相比于一般的舰船静得犹如坟墓,没有警报,没有报时,因为她才是这艘船无所不知的核心。 甚至连指挥甲板上的仪器,也多半出于一种习惯才被保留而已。某种意义上,雪莱就是暮星号。 她掌控了一切,因此我们可以字面意义上安睡到死,而不会被什么亚空间入侵或者迷航的警报吵醒。除非她觉得有需要让乘客参与清理。 她很无聊,我能感受到。福格瑞姆的折腾说不定还带来了一些趣味。” 维克多又叹了口气,在“无聊”上划了两条杠,重新写上“绝望”。 “她需要一些东西确保自己在正确的航道上,否则早晚带我们一头创进亚空间。我敢说福格瑞姆觉得这还挺有趣的,看来无论有没有投入双性凝胶的怀抱,他都是个混账、混账。” “是的,我自己亲眼看见在古米有一個西比尔吊在笼子里,当孩子们问她:西比尔,你要什么?她回答说:我要死。” 午夜领主皱起眉头,他不确定自己从什么地方学习或者植入了这句话,但它自然而然地从笔下流出,而且恰当到不能修改。 也许是登神前的记忆。他想。这句话潜藏在那个诺斯特拉莫小流浪汉的人生中,此刻才浮出记忆的水面。 于是他继续写了下去。 “死不能掩盖错误,也不能弥补过失。”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上他的后颈。 维克多的笔停了下来。 滴答,滴答,愈发密集的水滴声,打在椅子上,地板上,死者的冰冷贴上他的后颈,呼出腐坏的气息。 “费拉图。”他轻轻说,诺斯和丹尼尔都不会离他这么近。即使三个兄弟的血几乎难分先后地溅在他脸上,但唯有费拉图和自己从同一个母体中孕育,他们本为一体。 在诺斯特拉莫,双胞胎被称为一种诅咒。 他看着镜子里的倒影,他的兄弟苍白的脸依旧缺乏表情,湿淋淋的黑发紧贴着他的,一股一股向下滴着水,打湿了桌面,浸透了纸张。 他们通过镜面相互凝望着,一个眼中尽是死者的麻木,另一个也相距不远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