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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……恩。”界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,平生第一次尝试撒谎,因为毫无底气的缘故,连声音都比平时了许多:“她嫌弃这里的工作太枯燥了,所以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
蒂斯轻轻地哼了一声,但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,因为她原本就没指望爱丽丝能老实工作,只是没想到她溜得这么快而已。都还没到黄昏呢,就算是装模作样,好歹也装个十几时来敷衍自己吧?还是她已经散漫到连十几个时的低强度工作都接受不了了?
也罢,好歹没有将界一起带走,总算她有些自知之明,知道不能让妹妹跟自己一样学坏,看在这个份上,暂时就不跟她计较了。
她轻轻摇头,将那个不省心的家伙抛出脑海,然后走到操作台前,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按钮与一个个还在等待刷新数据的虚拟光屏,目光瞬间变得认真而专注起来,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,就进入了工作状态:“界,将之前生成的数据发给我吧,今日落之前,我们先把哈因、维萨利亚、比苏尔雷尔以及布兰德利这几个主要区域的分析报告搞定,明再来解决剩下的区域……界?界!你听到我的话了吗?”
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迎面撞上临斯惊奇而怀疑的目光,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露出了破绽。回想起对爱丽丝的承诺,女孩不禁轻抿嘴唇,脸颊边一束明亮的银发被呼吸吹动着,轻轻挠过下巴,让她忽然有一种很轻微的、不安的瘙痒感:“抱歉,蒂斯,我刚才没听清楚……好像有点累了。”
蒂斯眼中的惊奇与怀疑便消散了,转为一种关心的神色:“这样啊,陪爱丽丝胡闹一定很辛苦吧?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吗,这里的工作,我一个人来也够了。”
她并没有怀疑界的话,或许打从心底认为,自己的妹妹是一个不会谎的人。
这种无条件的信任,让女孩内心不由得叹息了一声,她忽然觉得谎这种事,就好像母亲大人曾经讲过的潘多拉魔盒一样,只要开启就无法关闭了。一个微不足道的谎言,往往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修饰,如此重复下去,直到它变成弥大谎为止。
她轻轻摇头:“不用了,我觉得并没有累到需要休息的地步。”
她可不敢让蒂斯一个人工作,万一她调取数据的时候发现了凡人文明的异常怎么办?虽然如果是她自己发现的话,界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承诺,但总觉得……还是对不起爱丽丝。
“那就好。”蒂斯仍不放心,叮嘱道:“如果感觉需要休息了,一定要告诉我,可别一个人傻乎乎地憋在心里,那样只会让人更加担心而已。你又不是爱丽丝那样的笨蛋,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?”
不,爱丽丝不是个笨蛋,其实,她很聪明。
只是,或许有些真而已。
界默默地在心里反驳了一句,面上则不动声色,只是点头表示明白。
蒂斯没有再什么,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操作台上,界也强打精神,开始链接中枢系统,准备配合她的工作。无论怎么,事情已经发生了,撒出去的谎也无法弥补,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心中祈祷,希望爱丽丝能早日解决这件事。
她向自己保证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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