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这次入兵甲阵的战斗, 十分损耗精力。薛木石看起来焉焉的,虽然他一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,但这会也看得出来很累。 李金霜虽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, 可眉眼间也能看出疲惫之色。 两人都打算回舍馆去休息, 虞岁跟他俩道别后就朝鬼道圣堂赶去。 如今已是初夏, 圣堂外青草遍地,之前依稀算得上小路的地方,这会也被花草覆盖。周遭绿野幽幽, 树上地里都乘着晶莹晨露, 除了林中的飞鸟走禽外, 便没有人会触碰到那冰凉露水。 虞岁每次来鬼道圣堂, 都觉得这仿若隔世之地。 清静,平和, 山野清幽, 绿水迢迢,是诸多灵魂的安息之所。 除了常艮圣者的两个徒弟常来打扰外,十分清静。 虞岁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,没想到走上台阶后,看见大殿的门敞开着, 师兄缩在摇椅里,披着黑色的宽袍外衣,双手从衣下伸出点着听风尺, 目不转睛地同时, 又眉头微蹙着, 对常艮圣者道:“阮教习那边的课我也听了, 没什么要问你的。阮教习讲得很好, 我也不是傻子, 都能听得懂。师尊你该问师妹能不能听懂,噢她连阮教习的课都没去听……她都控魂三重了,也可以听阮教习的课了吧?” 常艮圣者还没答,梅良玉倒是察觉到外边来人,抬眼扫去,见虞岁逆着晨光而来,微微眯眼,又看回手中听风尺,语调懒散道:“咱们一夜未睡、勤苦好学的小师妹,赶着大清早的来找师尊你解惑了。” 走到门边的虞岁愣住,轻声询问:“师兄,你怎么知道?” 梅良玉头也没抬地问:“猜的。” 虽说是猜的,但也是基于虞岁身上战斗过的痕迹来猜的,她之前就说自己睡不好,以前也常常在圣堂练习到天亮。 虞岁夸赞道:“师兄真厉害。” 梅良玉眼神虚瞥她一瞬,瞧她认真夸赞的模样有点想笑。 “师兄昨晚就没离开圣堂吗?”虞岁走进来问道。 梅良玉嗯了声,往自己的大衣里缩了缩,朝虞岁轻抬下巴:“风冷,关门。” 虞岁又转身去把大殿的门给关上,只是回头看梅良玉时有几分疑惑,那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仿佛无声在问,师兄你什么时候弱到怕晨风偏冷了? 梅良玉瞧出她的意思,语调不轻不重地补了句:“你师兄现在还是个伤患。” 虞岁看他脖子和手上没拆的白色药布,心想也是。 她的思绪被梅良玉打断,便也没有着急问常艮圣者修行相关的事,和师尊打完招呼后,问梅良玉:“师兄,你的手伤得那么重,深可见骨,得什么时候才能好?” “再过一段时间吧。”梅良玉不太在意道。 虞岁问:“会长得跟原来一样吗?” 梅良玉歪头看她:“也可能长得五根手指一样长。” 虞岁微微睁大眼,仿佛真的相信了般。 梅良玉忍不住轻扯嘴角,虽然知道虞岁是装的,却还是被她的反应逗笑。 “你过来。”梅良玉说。 虞岁乖乖走到摇椅边,又听师兄说:“靠过来点,低头。” 他懒得起身,便指挥着虞岁挨过来。 虞岁懵懵懂懂,虽不明所以,却也照做。 她站在摇椅旁弯腰垂首,搭在肩前的长发坠落,落在梅良玉的黑色大衣上盘出小卷,原本拿着听风尺的手抬高,自虞岁发上摘下一根固发的金钗。 梅良玉将残缺的金钗递到虞岁眼前,问她:“你这是去哪打了一夜,被别人的剑招把发钗 都砍了一半。” 虞岁直起身,目光惊讶地望着梅良玉手中的金钗,钗上点缀的玉珠红莲被斩去一半,她伸手接过,心疼道:“昨夜在兵甲阵里练习九流术,没想到把它给折里边了。” 梅良玉问:“几境的兵甲阵?” “五境。”虞岁伸手比了个数,“和李金霜一起。” 梅良玉说:“你们在兵甲阵里练了一晚上?” “嗯!”虞岁点点头,转而去看画像,“我过来是想问师尊,只要是活物,就拥有属于自己的生符,我们鬼道家是从中找出符咒的存在,而不是将‘符咒’赋予他人是么?” 常艮圣者答:“你理解得没错。” 虞岁又问:“师尊,如果一境的我,看穿了十三境活物的生符,那也是可以直接毁掉他生符,抽调生机的吗?” 梅良玉听到这就知道她的意思,只无声笑了下,没有插嘴。 “理论上可以,但十三境也不是只会站着挨打。”常艮圣者道,“鬼道家的生、死符咒,可以一击毙命,但他人也会有所防御和阻拦,境界相差越大,越难掌握他人的生符。” 鬼道家的生符,算是杀伤力较强的九流术。 可它是否能发挥作用,得看使用九流术的主人实力如何。 虞岁听后心想:师尊你摧毁纪书言生符的时候倒是挺轻松的,完全没给他防御和阻拦的机会。 纪书言好歹也是十二境的高手,但那瞬间,在常艮圣者出手时,纪书言却像是什么都不会的平术之人。 不知是该说师尊太强,还是圣者与其他境界的差距太大。 可整个玄古大陆至今能做到肉身消解,意识长存的鬼道家圣者本来也没几个,应该是师尊太强了。 常艮圣者得知虞岁也要参加斩龙窟挑战,对她表示鼓励:“斩龙窟内机关重重,自生天地,五行之气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,又集百家之术,是个不错的试炼之地。” “不必太过执着龙头邺池,那只是学院公开的信息,斩龙窟内值得你们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。” 梅良玉这才开口道:“师尊你倒是指条明路呗。” 常艮圣者:“需得你们自行探索。” 走后门行不通。 虞岁点点头,倒是乖乖接受:“我知道了,我会努力在斩龙窟里待久一点的。” 梅良玉瞥她一眼,没说话。 因为师兄也在,所以虞岁没有问和神机术相关的事,放松下来后困意上涌,虞岁几次掩手打哈欠,和师门聊天,聊着聊着就伏在桌案睡着了。 见虞岁睡着,梅良玉也没有再出声,他昨晚也没休息,跟师尊聊些有得没得,这会也缩在椅子里小睡片刻。 反正他负伤这两天也没什么事要忙。 常艮圣者安安静静,没有打扰两个徒弟休息。 尽管他觉得这两人在圣堂,在鬼道家诸位前辈的安息坟墓前睡觉不太好,但徒弟们仿佛都已经习惯了。 最后先醒的是虞岁,因为她还得去听课,时间到点后,她迷迷糊糊醒来,跟师尊说了声,见梅良玉还在睡,便轻手轻脚地离开。 等梅良玉醒来已经是下午,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,听风尺嗡嗡作响,刑春问了他几次饭否。 “饭。” 刚好也饿了。 梅良玉眨着眼,缓缓清醒,等彻底清醒后,才掀开披着的外衣,从摇椅起身,将衣服穿好。 他瞥见没人的桌案,问常艮圣者:“师妹什么时候醒的?” “入睡半个时辰后便醒了。”常 艮圣者答。 梅良玉心想,她倒是能熬。 虞岁今天外修名家和医家,在名家遇见顾乾,顾乾看起来很忙,和她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。 倒是她的听风尺小号一直收到顾乾发来的传文,可虞岁没理,她忙着修行,不想管浮屠塔这事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