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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家伙非常老实的按照诏命,将从元丰八年开始到现在,克扣、贪墨、剥削所得的绢布全部退还。
总计是三万六千余匹绢,全部上缴左藏,归入户部。
然后,这些绢布就被章衡全部抛售,换来救命的钱,用以维持国用。
没办法!
户部是真的没钱。
刚从封桩库里调拨的两百万贯封桩钱,几天时间就花的七七八八了——军费,官员俸禄、诸部开支,每一个都是吃钱的大户!
所以,章衡来福宁殿,又是来喊穷的。
他也是没办法了!
都堂宰执们、沿边各路、天下州郡官府,就连刚刚去了河北巡河的林希,都在和他伸手要钱。
可今年的国家收入,却较往年下降了一大截。
特别是盐税收入,几乎是拦腰斩断!
原因,章衡虽然知道,但他不敢说。
而其他一些地方,本该上缴中枢的税款,今年也来不了。
比如说福建路本该上缴中枢的商税、免行钱、免役钱、茶税,就没有一文进京。
问就是——福建观察使奉旨办差,为兴国家大事。
章衡不敢多问,更不敢宣扬。
只能默默的把这些事情,消化在自己肚子里。
最多在都堂催的急的时候,和他们交个底。
而都堂宰执们,在听了他的报告后,一个个神色古怪,也都不敢说,更不敢问。
特别是右相吕公著!
他对福建的事情是最清楚的。
因为好多蔡确搞不定的手续,实际上都是这位宰相跑下来的。
可问题在于,宰执们知道他这個户部侍郎的家不好当。
官家也知道。
然而,理解并不能当钱花。
户部没钱就是没钱!
而没钱就别想办事!
尤其是眼看着又要入冬,汴河水位又要下降。
石炭场内的石炭储量,却只有去年的八成。
这是绝对不够的,远远不够的。
更不要说按照户部的预估,今年,汴京的石炭需求量肯定会比去年多。
假如不想看到汴京城出现冻绥的事情。
他就必须赶在汴河断航前,赶快把各个石炭场给填满。
于是,将退赃、退赔的事情报告完,章衡就匍匐拜道:“陛下,汴京内外石炭场,还缺至少八十万石石炭,不然今岁冬日,若遇严寒,臣恐有冻绥之人……”
汴京城要是出现大量百姓被冻死的事情。
那太学里的太学生,搞不好就要背‘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’来讽刺朝廷了——大中祥符五年,鲁国大长公主的驸马柴宗庆,盯上了石炭的暴利,利用权力,垄断汴京石炭供给,导致大批平民冻绥而死,更多次出现了平民为了买石炭而自相践踏的惨状。
当时就有儒生,公开带头背诵那首诗,以表达不满。
官营石炭场,以平价供应汴京百姓石炭之制,正是因为这个灾难发生后出现的。
而八十万石石炭,以石炭每艘漕船平均可运千石算,至少需要八百艘漕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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