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擦干眼泪, 换上新衣,走到外面,杜氏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。 她被两名衙役带到公堂, 跪在地上。 外面早已站满了百姓, 对着她指指点点、骂骂咧咧, 什么毒妇、贱人、该杀等语源源不断地传来。 所以说,刚才在牢房里看见的那三个贵人果然是在做梦吧? 杜氏满脸恍惚地看着周围的一切。 她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爹娘和一双儿女。他们眼眶通红地看过来,脸上满是哀戚和绝望, 却一再向周围的人喊道:“我娘(我女儿)是冤枉的!她没有杀人!” 没人相信他们的话。 他们喊得越大声, 要求严厉惩处杜氏的人就越多。在这个父权大过天的时代, 男子杀妻犹可活命,女子杀夫罪不容恕! 杜氏冲家人摇摇头,缓缓跪趴在地上。 现在的她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。既如此, 她倒宁愿快点上断头台。 当她的脊梁骨快要被绝望压垮时,堂上传来脚步声,是官老爷来了。 站在两旁的衙役杵着杀威棒大喊开堂。 将衙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的民众立刻安静下来,间或有人惊疑不定地低喊:“这位官老爷好生年轻俊美!坐在上头亮堂堂的。” 年轻俊美?杜氏不知怎的,竟莫名想到了清晨时分,自己在牢房里借着橘黄灯火看见的那张熠熠生辉的脸。 于是她悄悄抬头向上看去,然后惊愕地睁大眼。 这人正是牢房里见到的贵人!难道自己不是在做梦? 当她陷入呆愣时, 这位年轻俊美的官老爷拍了拍惊堂木, 勒令道:“把犯人带上来!” 犯人不就是自己吗?还要带谁?杜氏左看右看, 表情越发茫然。 就在这时,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, 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不乏她的乡邻,对他们一家都很熟悉,这时候也都惊讶万分地喊起来:“陈升!是陈升!他不是死了吗?” “爹!”杜氏的一双儿女齐齐惊叫。 只见本案的死者陈升戴着手铐脚镣步履蹒跚地走到堂前, 另有六个乞丐和一名年轻男子与他一道。又过不久,告发杜氏的货郎也被两名衙役押解上来,摁跪在地上,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,正是陈升的姘头。 至此,犯人总算是来齐了。 杜氏的爹娘死死拽住想扑上前与陈升相认的孙子和孙女,脸上慢慢浮现愤恨的神色。 他们人老成精,已然猜到了一些真相。 杜氏指着陈升的鼻尖,嘴唇微微颤抖,眼泪也滚滚而落。 看见这人死而复生,还与货郎一道被押上堂,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。自己这些天遭受的严刑拷打,乃至于断头灾祸,都是这人一手策划的! 好哇!真好哇!夫妻多年,她换来的竟是这个! 站在门外的百姓也都爆发出惊天大哗。死者死而复生,这桩案子也太玄奇了! 然而无论案情有多复杂,在那位年轻俊美的官老爷地梳理下,真相很快就一清二楚地呈现在众人眼底。 原来这桩案子的真正受害者从头至尾都是杜氏。她才是最终会被杀死的那个人。她的丈夫陈升既想霸占杜家产业,又想把自己的姘头扶为正室,就与好友庄羽清谋划了这么一条毒计。 他先把杜氏约出去,坦白自己养了外室,以此激怒杜氏,让她甩下自己先走,并在之后的几天内表现出反常之举,惹来旁人的怀疑。 之后他买通几个乞丐,让他们找来一具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尸体烧焦,留下扳指和玉佩,让杜氏辨认。 完事之后他又买通货郎,让他去告发杜氏。 而他自己则躲进山里,等到杜氏被斩首之后再大摇大摆地跑出来,继承杜家的万贯家财,风风光光把姘头迎进门。 另外,他还会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跑去敲登闻鼓,状告误杀了自己妻子的昏官,让这人为妻子偿命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