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你抽一支女烟-《病案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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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。
之前一直在和郑敬风对接的那个线人——是蒋丽萍?!
蒋丽萍看出了三个男人眼里的震愕,有些轻蔑地:“怎么着?很惊讶?”
“我知道,郑老头一直觉得线人是个男人。”蒋丽萍轻描淡写的,她眼波荡动,乍一看依然很有在学校里烟视媚行的那种轻浮,但仔细瞧进去,便能瞧出瞳仁深处埋着的那些个傲慢之意。
“不止是他,警队里所有人,猜测线人是谁的时候,都认为我是个男人。”蒋丽萍冷笑一声,“好像只有男人才能成事儿似的。真他妈有趣儿。男人这种东西,往往就是非常自信,但说到底了,无论正邪,都是一群——废物。”
直男癌谢清呈:“……”
有点直男的陈慢:“……”
贺予倒是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信息,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。
蒋丽萍啪地点了支烟,抽了一口,淡道:“我这些年,混迹在各色男人之中,贫富贵贱,我都接触过,说句实话,摆平男人远比摆平女人来的容易。因为男人要的东西往往更具体,钱权名利性,就像小男孩们喜欢玩具枪一样——但女人从来都是不同的,飘忽不定……就像这烟一样。”
她启了唇,薄薄地呼了一口烟。
烟袅袅散去。
蒋丽萍在女式烟冰冷又浅淡的烟草味中,继续道:“要满足她们的渴望和瞒过她们的眼睛,都需要更灵活的思维。我很庆幸我的对手大多数情况下,都是你们这些愚蠢的男人。”
她在学校的时候就这样,经常有意无意地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。
不过那时候借着她妩媚外貌的遮掩,她的攻击性和傲慢都显得很性感,像一条蜕了画皮,雪肩半露的青蛇。
蒋丽萍:“行了,你们查到了这里,已是很不容易,我指给你们一条路,你们往那边出去吧。”
贺予忽然问:“你就没什么别的想问我们的?”
“你要这么说……有倒也有。”蒋丽萍磕了烟灰,“你们查到了多少?掌握了多少证据?”
陈慢:“我们录……”
“我们什么物证都还没寻到。”贺予不知为何打断了陈慢,他看着蒋丽萍,“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,让我们带出去吗?”
蒋丽萍眯起眼睛,端详了贺予片刻,还真的起身,从办公室的生物识别锁柜里准备拿些东西。
然而就在她拿了东西准备回身的那一刻,贺予忽然上前,一把锁喉擒住了她!
蒋丽萍:“你干什么?!”
贺予:“你真是线人?”
蒋丽萍:“这不是废话!不然我救你们找死?”
贺予:“你确定你是郑敬风的联系人?你在那个本子上,留下的是你名字的缩写?”
蒋丽萍:“废话!当然是我的缩——”
她话到这里,忽然顿住了,意识到什么似的,手微微地颤抖。
贺予说:“似乎我的记性比你的好一些,蒋小姐。当时本子上的字,是明明白白的江。兰。佩。不是什么j。l。p。你的缩写。”
蒋丽萍的脸色更白了。她似乎想说什么,但又没说。
贺予:“你救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”
他扼着她的秀颈,森森然道:“说。”
蒋丽萍闭了闭眼睛,突然一个返身,以极凌厉的身手反客为主,瞬息间逆转局面,不但挣脱了贺予的钳制,还猛地袭上去,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柄匕首,朝着贺予的胸膛就往下刺!!
这惊变只在弹指间,谢清呈大吃一惊:“贺予!!”
待要扑上前去,蒋丽萍的刀子铮然闪着寒光,停在了贺予胸膛处不到半寸的地方。
“我要真想害你们,你现在就该死了。”蒋丽萍一字一顿地说着,把刀子回手一挥,却是将她刚才从私人密码柜里取出的那个厚牛皮纸袋给一削两半。
哗啦。
里面掉出了一堆东西,三人定睛一看,全是地下室人体实验的照片……
蒋丽萍松开贺予,喘了口气,直起身子,一甩额前的碎发:“现在信了吗?”
她说着,把刀子往桌上一插,将那叠厚厚的相片拾起来,拍到贺予脸上,低声骂道:“他妈的……要不是我那些年打惯了……今天就得冤死在你这心思重的兔崽子手里。”
贺予这回也有点懵了,他原以为蒋丽萍是怀有其他居心,想要从他们身上拿更多的东西。他甚至认为她柜子打开,里面掏出来的应该是类似听话水之类的,能要他们立刻服从的药剂。
结果真的是物证……
“我只有这些照片,其他东西,我不敢留在这里。”蒋丽萍说,“但有这些照片也足够了,你们走吧。”
贺予:“可那个记事本上的名字……你为什么会说错?你——”
“……这件事,事出有因,我不想和你解释,现在也来不及解释。”蒋丽萍闭了闭眼睛,“是,我是说错了话。我记错了署名。但线人就是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随你们信不信。”
谢清呈见她执意不想解释落款记忆错误的原因,就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你既然是线人,又为什么要真的在广电塔事件里替黄志龙杀人?”
“你说王剑慷那些狗东西?”蒋丽萍就像在谈论菜市场杀掉的一条鱼,眼神冷淡若冰,“那是他们该死。组织下令让我清扫,我为什么不杀?”
陈慢道:“可那样你自己也沾了血——”
蒋丽萍红裙妖冶,她静了须臾,而后道:“我早就已经浑身上下都是血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线人,不是警察,不是卧底,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后台。一根线,串联线索,把真相的风筝引到法网之中,但线是脆弱的,一扯就断。”蒋丽萍说,“我有什么权力去做杀与不杀的选择?”
“杀王剑慷那些人,对我而言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,我甚至会觉得高兴。这些年来,对我而言最痛苦的是让王剑慷他们活着,我还要对他们曲意逢迎。”
“他们四处撒网,坑骗孤儿时,我得看着。”
“他们违法试验,草菅人命时,我得看着。”
“他们欺男霸女,强奸美色时,我还是得看着。”
“我都快看吐了,却还得迎上去,陪他们睡,哄他们笑——你倒说说,我为什么不杀他们?”
陈慢遇到的事不多,思维模式还很有些天真:“既然这样,你为什么不一掌握证据就去报警呢?你越早报警,案件就结束得越快,那些无辜的人,就能少受伤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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