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小姐,我在说出来意之前,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?”连先生说罢,望着余蔓蔓的眼睛:“你是不是把贺宴铮和封宴铮当成两个人?” 这个问题太简单,余蔓蔓自然毫不犹豫点头:“是的,不光是我,就连他们自己,也觉得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。” 连先生道:“但大家其实都错了。” 余蔓蔓疑惑。 连先生继续道:“其实不论贺宴铮还是封宴铮,都是一个人。我的意思不是身体,而是精神,也都是一个人。” “其实贺宴铮十四岁的时候,我见过他。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说过,但现在有必要讲给你听。” 听到连先生这番话,余蔓蔓震惊。 连先生回忆当初:“当年,他的养父带着他去找我,你没有见过他当时的样子,和你现在认识的贺宴铮也是两个性格。” “他养父以前是封涵毅的秘书,从小救了被封涵毅遗弃的贺宴铮。为了不被发现,所以从小给孩子整容,植入了一些假体,改变孩子的模样。” “你知道的,一般整容都要成年后,那么小植入东西,很可能是反复的过程,因为孩子长得快,假体需要不断调节,而且当初没有那么发达,假体很容易出现排异反应,会反复发炎。” “而贺宴铮小时候也很聪明,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贺秘书亲生的,但是他装作一直都不知道。” “他还从一些小细节得知,他亲生父亲当初为了弄死他,将一岁的他在寒冬天扔在快艇上,由着快艇入海,自生自灭。” “所以他的情绪一半阳光,一半压抑。这部分压抑,承载着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不安全感、也承载着常年因为整容带来的病痛折磨。” “知道他养父为什么带着十四岁的他找到我吗?”连先生问。 余蔓蔓还沉浸在刚刚得知那些过往的难过里,听到这句,下意识问: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自杀。”连先生道:“那时候我还不如现在有名,和封涵毅也没有什么合作,我自己开了一个研究所,接待的人五花八门。” “他养父托别人排到了我的号,来的时候登记的名字也不是贺宴铮,而是一个随便的化名。” “他不是我客户里最特别的,但却是让我当时印象深刻的,因为他才十四岁,就自杀过五次。” 余蔓蔓听得心头猛地收紧。 她从未想过,贺宴铮那么阳光开朗的人,会自杀。 她甚至不能想象,那么小的孩子,从小是如何熬过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的整容后遗症的。 而连先生继续道: “他养父的确对他很好,每次都及时救下来,但是他能救下孩子的命,却救不下来孩子的心。” “贺宴铮那时候得了严重的抑郁症,几乎不和人交流,只是看到他父亲的时候,会露出纠结复杂的表情。” “我知道他为什么纠结,因为他一方面感激养父,另一方面又对不起他。而这份爱,越沉重,越让他负担不起。” “他养父应该也是明白过来,却无能为力,所以当时见到我,求了我一件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