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这是吴宁早就计划好的,当初让陈子昂辞官回乡的时候,他就已经想好了后路。 说白了,就算他无心权谋,要想隐遁江湖,可是吴宁答应了贺兰敏之要查出生娘遇害的迷案,所以,陈子昂之徒这个身份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没有这次变故,哪怕武承嗣晚上几天,吴宁就已经带着秦妙娘离开房州,来到了射洪。 在这里,吴宁改名换姓拜陈子昂为师,再随便做点小生意,继续积累家财。 等过上几年,当所有人都慢慢遗忘房州的那个吴宁的时候,他再以名师高徒的姿态,以一个全新的身份,慢慢地查出当年的真相。 可惜,天不遂人愿,下山坳的悲剧把吴宁所以的计划都打乱了。 他不能再小富即安,不能再四平八稳,因为,下山坳四百多个亡魂在等着他昭雪。 吴宁必须重新规划以后的路,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,那就是拜陈子昂为师。 无论是从前,还是现在,都是必要的选择。 ...... “拜师陈子昂?”孟苍生皱眉细思。 “你要兴举业?” 吴宁要报仇,不管到什么时候,将来都必须回京。 这么说的话,拜师陈子昂确实不错。 陈伯玉别看当官的时候官职不大,官场的人缘也是一般,可是如果单论诗词文章,放眼大唐,陈子昂绝对算得上一流中的一流,是名副其实的大名士。 这次辞官回乡,又帮他挣下不少好名声。吴宁要是拜他为师,成为陈子昂的弟子,将来在文坛必然夺人眼球。 可是...... 只闻孟苍生道:“你要知道,你可能面对的仇家是谁!” “就算你金榜提名,官运亨通,苦熬半生也不过就是个宰相。可你的仇家呢?宰相在他们眼里又能如何?” “呵呵。”吴宁闻罢,干笑一声,“谁说我要考进士,去当官来着?” 一边说着,一边拦下街边的行人,问陈子昂家宅所在。 那人一听是来找射洪名士陈伯玉的,立时高看一眼,为众人指明了去路。 而吴宁一边往陈子昂家里走,一边对孟苍生道:“你想的也没错,若要成事,朝中没有一个自己人却是不行的。” “不过,也只需要一个就行了。” 用下巴一指吴启,“从文有他一个就够了,我只要陈伯玉弟子之名来提升名望。” “......” 孟道爷一阵无语,“那你自己要干什么?接着做你的生意?” 吴宁摇头,那个层面的仇冤,有再多钱也是徒劳。 看见陈子昂的家快到了,吴宁也不与孟苍生多说,只道:“一会儿一块说吧!” “......” 孟苍生见他似是成竹在胸,加上已经到了陈子昂家门前,也就不再多问。 主动上前扣门,让家仆通报,就说房州有客来访。 家仆一听,扫看了几人一阵,这才进去通报。 没过一会儿,不出所料,陈子昂亲自出迎。 但是,让孟苍生意外的是,除了陈子昂,还有一个秦文远在这里。 吴宁老丈扔怎么在这儿?孟道爷心说,这也是你早就算计好的?不可能吧? 别说,还真是吴宁早就准备好的。 还记得与太平等人出游之时,吴宁托付蜀商李客捎带给秦文远的东西? 那些东西到了秦文远手里,就是让他再送到射洪来的。 这同样是吴宁为了出走,而早有动作。 只不过,秦文远押送着吴宁那批东西刚到射洪,就传出房州的变故。 当时,陈子昂与秦文远惊诧之余,细细思量,觉得如果吴宁还活着,那么他很有可能还是会来射洪。 所以,秦文远在射洪就没走,一直在这儿等了将近一个月。 万幸的是,终于把吴宁给等来了。 此时,陈子昂与秦文远一听是房州来的,急忙迎接而出。 一看真是吴宁,第一时间就是吓的左右扫看。见四下无人,这才一把将吴宁拉入府中。 待众人都进来之后,陈子昂赶紧把门关上。 “九郎啊!你怎么大摇大摆的就来了!?” 吴宁心下一动,心都沉了下去。 “怎么?朝廷那边有了定论?吴家真的成了叛党了吧?” 陈子昂拉着吴宁,“进去说!” ......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朝廷对下山坳覆灭一案,确实有了定论,而且黑白颠倒,奇冤难复。 不但武承嗣、李谌二人不存在什么罪有应得,反而有功论赏。 武则天亲自下的诏书,把吴家四百多口全被打成了欺君罔上的叛党。 吴长路虽亡都不放过,被削去官职,贬为奴籍。 贺兰敏之死不足惜,罪加一等。 本在京中毫无瓜葛的妻子杨氏,亦被连坐流放。 连当夜为吴家说话,不肯听命于李谌的房州城卫营,也被诬成同谋,全营五百将士悉数发配玉门关外,永世为奴。 陈子昂与秦文远如此慌张,也正因如此。 吴家已成叛党,若是让人知道吴家尚有余孽,那还了得? “......” 听完陈子昂将这月余的事情细细陈述,出乎众人的意料,吴宁倒是极为平静。 不急与陈子昂说话,而是看着老丈人秦文远道:“岳丈大人,此地已经没有您老的事情了,您还是赶紧回益州吧!” 秦文远一皱眉,知道吴宁这是好意,不想他牵连进来。 可是,老头儿看着自家闺女乖乖巧巧地站在吴宁身后,心道:闺女都一心跟着你受罪了,我这老汉牵不牵连又有什么区别? “少说废话!我秦文远非是怕事之人,既然坐在这儿,那就没什么可顾及的!” “而且....” 老头儿直视吴宁,“老夫相信你有本事让沉冤昭雪。” “好吧!”吴宁也不矫情,起身与岳丈一礼,“那就连累岳丈大人了。” 秦文远一摆手,“现在不见外的时候,你如何打算?” “依当下看来,屠村之事昭然若揭,就是武曌授意所为。伯玉贤弟说的果然没错,那女人阳奉阴违,确实阴狠啊!!” “......” 吴宁没急着回话,只是暗自摇头。 陈子昂之所以这么想武则天,是受贺兰敏之的影响颇深。 可是单论这件事,武则天固然有嫌疑,而且嫌疑最大,但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。 淡然道:“其实,是不是武曌所为,她都会把吴家打成叛党。” 这就是吴宁一下就猜到朝廷有定论,且听闻吴家已成叛党之后并无意外的原因。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。 陈子昂凝眉,“什么意思?” 吴宁道:“不管此事是何人预谋,哪怕武则天明知武承嗣和李谌有借刀杀人之嫌,在这个时候,她也一定会把吴家打成叛党。” “为什么?” 陈子昂不明白了,“不是说,武曌近来对吴家,对你,都颇有偏受吗?如果不是她所为,那她为什么不为吴家说话,不为你报仇?” “呵。”吴宁苦笑,“因为她是皇帝啊,我的陈师父!” “亲儿子到了关键时刻该舍都得舍,何况是我,是吴家?” “如今她初得大位,贺兰敏之诈死的消息却捅了出来。” “就算不是她为了稳固朝臣自己捅出来的,那她也不能为吴家说话,为舅爹说话。如果连这点果决都没有,她还当什么皇帝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