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随着沈姜踏进珠帘,宫女内侍都进来了,将一方寝殿挤得略显狭小,也沾染上了太多脂粉味儿。 沈姜四顾打量,瞧见墙壁上挂着一把黑檀古琴。 她盯着古琴看了片刻,突然嗤笑:“琴是风雅之物,萧煜,你也配抚琴?” 不等萧煜作答,她抱下古琴,当着他的面摔到地上。 琴身碎裂,琴弦散乱。 萧煜盯着狼藉的地面,眼眸微微泛红。 沈姜在他对面坐了,温声细语:“入冬了,昨夜突然变得很冷。半梦半醒之中,本宫依稀又梦见了他。他在江水边抚琴,白衣似雪,琴声泠泠。本宫想仔细去听,可是一眨眼,就看见他被人砍下了头颅……” 她长睫轻颤。 她很快垂下眼帘,挽袖斟酒。 玉白的指尖,托起青瓷小酒盏。 正要饮酒入喉,萧煜却蹙着眉,伸手拦住她。 他拿过酒盏,泼到竹木地板上:“冷酒不宜入喉。” 沈姜哂笑。 她支颐,凝视萧煜的面容:“曾经的少年霸主,如今也不过是本宫手中,一具拖着病弱之躯的傀儡。萧煜,你猜本宫今天来这里,是要做什么?” 她语速轻快温柔,眉目天然带笑,像是天真娇俏的邻家少女,在问心爱的少年郎可否一起赏月看花。 萧煜也凝视着她。 明明对面而坐,却仿佛与她隔着天堑。 明明伸手就能触及到她的脸,却偏偏触及不到她的心。 良久,他道:“再过半个月,便是他的祭日。你想在他祭日那天,登基为帝。” 沈姜清脆地笑了一声。 萧煜又道:“你来找朕,是为了从朕手里拿到禅位的诏书……沈姜,你为了他汲汲营营二十年,甚至不惜背负谋朝篡位的罪名,值得吗?” 沈姜托腮。 明明没有喝酒,她白皙的脸颊却浮现出醉酒般的潮红。 她眯着漂亮而锋利的丹凤眼:“二十年了,本宫依旧忘不掉他是怎么被你下令斩首的。更忘不掉,他死的那一日,尸骨都还没来得及下葬,本宫就被你带进宫强取豪夺……” 她回忆着,笑容讥讽薄凉:“萧煜,你说恨比爱长久,本宫惦记你皇位二十年,确实足够长久了。然而本宫不愿再等下去,本宫今日就要拿到你的禅位诏书。你给也得给,不给,也得给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