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庐州老卒还在混沌,新丁已经哭爹喊娘:“我们缴械……” 本就是手无寸铁,哪有什么器械可缴? 哭嚎着跪了,生怕被误杀。 这南路动静太大,北路、西路两处人马也都听见,就有样学样。 “白衫军至,缴械不杀!” “白衫军至,缴械不杀!” 声音从小极大,汇成一道洪流,仿佛天地之间除了兵戈声,就剩下这一声声的呐喊声。 连带着那些已经跪地投降的新丁们,都跟着撕心裂肺喊起来:“白衫军至,缴械不杀!” “白衫军至,缴械不杀!” 实在是可怕。 那边掉了个胳膊,那边掉了个脑袋,他们跪在地上,也怕误伤。 还是大家都投降好了。 庐州知府站在军帐前,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,只觉得后背发寒。 “大人,快走吧!” 心腹侍卫在旁,低声劝道: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,河边停了船……” 庐州知府苦笑道:“往哪儿走?” 往蕲春? 没有完成寿天万的任务,丢了几万庐州兵,他能容自己? 说不得自己过去,反而连累老母儿女。 “留的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……” 那侍卫拉着庐州知府,苦劝道:“要是大人出事,老恭人与公子小姐又靠谁去?” 自古艰难唯一死。 那庐州知府犹豫着,跟着侍卫出来。 那侍卫带了几人,拉扯着庐州知府,往河边而去。 还没到河边,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 “哈哈哈!逮着大鱼了,总算老子没有白跑!” 火把映照之下,看清楚眼前两人,满头大汗的唐光忍不住“哈哈”大笑。 从霍五叫人喊了那一句“白衫军至、缴械不杀”,唐光就晓得今晚靠野战捞功劳不容易。 野战是按照人头计功劳的。 他就绕过众人,急匆匆冲中军帐而来,正好缀上庐州知府。 庐州知府是这四万庐州兵首脑,不管是杀死还是生擒,都是功劳一件。 庐州知府面上带出几分绝望来。 那侍卫将庐州知府护在身后,满脸戒备地看着众人。 唐光带了四、五十人过来,眼前只有七、八个人,心里有底,道:“知府大人,这是打算往河边去?回头看看,河上也不消停啊……” 庐州知府回头望过去,果然裕溪河上也透着不对劲,巢湖闸口位置,传来动静。 “巢湖水师出闸了……” 庐州知府不可思议道。 两艘楼船、五百战船,堵在巢湖闸口外,巢湖水师怎么敢? 随即想到,不是两艘楼船了,一艘楼船送人,停驻在对岸。 唐光往南边比划了一下,好心解释道:“是从裕溪河口北上包抄……巢湖水师将士上岸了,从裕溪河口登船北上,用的民船……” 不管是庐州大营,还是裕溪河上,战事都没有悬念。 滁州军胜了。 庐州知府神色木然。 不仅是丢了四万庐州兵,还折了五千安庆水师? 唐光听着大营方向兵戈声音渐小,客气道:“知府大人,走吧,去见见我们五爷……五爷已经知晓大人受了胁迫,会体恤大人难处……” 庐州知府苦笑。 体恤又如何? 自己还能反复么? 他怕死,也怕死不成,狠狠心,纵身挑下裕溪河。 “大人!” 那侍卫惊叫一声,跟着跳下去,想去捞人。 剩下几个侍卫面面相觑,竟是不知如何是好。 唐光急得直冒汗,大踏步上前几步,看了下去。 河水湍急,又是深夜视线不及,一转眼两人都没了影子。 “操他娘的!” 唐光红了眼睛,只觉得身上更是焦躁,一屁股坐在泥水里,揭开盔甲,散散热,懊恼不已:“真他娘给脸不要脸,这好死不如赖活着,一个爷们也他娘寻死……”又使劲拍了拍地面:“娘的,废什么话,直接抓了不就好了……” 天大的功劳,就这样从眼前飞走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