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日暮时分。 雾霭笼罩,裕溪河上战船若隐若现。 庐州知府站在岸边,看着河面,心情十分沉重。 按照之前的约定,明公子应该回转,却是还没有动静。 “轰隆隆”,随着一阵惊雷,豆大的雨点簌簌落下。 庐州知府只觉得心惊肉跳,转身回了帐篷。 这样的雨势,或许只是老天留人? 庐州知府摸着胸口,让自己镇定下来。 庐州大营说是大营,实际上为了方便送新丁上船,就在裕溪河西岸码头不远处临时驻扎。 驻地的帐篷不全。 四万兵卒,老卒还好,勉强挤在帐篷里,新丁倒是有大半没有遮挡。 深秋时节,一场秋雨一场寒。 大家挤在一处,跟小鸡崽子似的,很是可怜了。 “这雨越来越大了……” “凭什么他们有帐子?” “咳咳!太冷了,熬不住了……” 不患寡而患不均。 本来被强拉抽丁,大家就存了不忿,这场秋雨更是淋得人透心凉。 不知哪个带头,浑身湿透的新丁们,就往军帐那边去了。 能挤一挤的就挤一挤,不让挤一挤的,就动起来拳头。 可新兵没有铠甲兵器,老卒却是穿了盔甲,手中拿了兵器。 一堆泥腿子,不服顺,还敢咋呼,这不是欠收拾是什么? 不少老卒们也憋着火气。 大家都是六县抽调上来的,都是庐州军,可硬是分了三六九等。 州府兵待遇,就高过县兵。 几万人马的后勤安置,不是小数目。 负责安排这些的,是庐州知府从府兵里带来的人。 这些人,自然偏着嫡系。 军帐、伙食,都有差别。 偏生庐州知府为了防止下边看出蹊跷,只抽调了县兵,并没有抽调几个县尉。 没有人从中调和,这些县兵老卒就被府兵压着,也没有地方说理去。 这几日吃不好、住不好的,都是一肚子火气。 这些新丁撞上来,他们倒正好泄火了。 “噼里啪啦”,就是一顿凑。 一伙手中了刀,一伙赤手空拳,胜败并不难猜。 鼻青脸肿的新丁被驱逐出军帐,跪在外头“赔罪”。 老卒们还不满意,追打出来,拿了刀鞘,往死里抽人。 “瞎了眼的逼崽子,真当老子好欺负?不让你们长长记性,你们忘了马王爷有三只眼!” “都他娘欠操!” “连身官皮都没混上,就敢直腰子了!” 其中一人手腕一松,刀鞘直接落到一新丁眼上。 “嗷……” 那新丁捂着眼睛,一声哀嚎,半脸的血。 那老卒吓得一激灵,越发恼了,狠踹了一脚:“嚎你娘的丧,吓死你爹了……” 那新丁疼得狠了,激起凶性,翻身而起,就将那老卒压在身下,要去夺他的兵器。 老卒一时不防,被压在地上,也露了狠意,直接抽了雁翎刀,直接往这新丁身上一捅。 “呜……” 新丁被捅到胸口上,呕出一口血,身子抽动两下,就倒毙在老卒身上。 老卒被溅了满头满脸的血,恶心的不行,一把将尸身推开,恶狠狠的望向四周。 不管是老卒、还是新丁,都傻了眼。 教训新人、打架斗殴是小事,这出人命可是大事。 老卒脸色铁青,抹了一把脸,拖了那新丁尸骸,一步一步往东去。 那边,是裕溪河。 “噗通”一声,尸身入水。 老卒折返回来,目光从场上众人面上掠过。 “谁他娘敢瞎逼逼,小心自己的狗命!” 老卒神色狰狞,放下一句狠话,才转身回了帐子。 一干老卒都觉得没有意思,跟着进了帐子。 剩下一干新丁看着地上的血迹,再看看不远处的裕溪河,只觉得身上更冷了。 …… 第(1/3)页